地动、山摇。
接连不断的爆炸自山体内部响起，哪怕是身在外界的公主一行人都感受到了剧烈的震荡，就仿佛整座山峰随时可能坍塌一般。
然而，在持续了约莫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后，还没等他们做出什么具体应对，这股突如其来的现象却又彻底平息了下去。
这却是弄得外界众人一头雾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刺啦~刺啦~
岩浆流淌过地面，山石因为高温而逐渐融化为了半液体、半固体的模样。
身体呈大字型躺在地上，丹田和心口两处要害已经被剑气所搅碎。
赤炎的体表，大量暗橙色的血液仿佛小溪般不断滴落，在与那些灼热的洪流相接触时，既没有被其所吞噬，也没有因其高温而化为白气，仅仅只是漂浮在上面。
而那个头戴斗笠、面带围巾的家伙此刻正站在他的身前，指尖那一缕由天地灵气凝聚而成的无形气剑正对准他的哽嗓咽喉。
是的，赤炎，败了。
手指轻颤，这位不甘心的山贼头子数次试图抬起手臂，然而身高已经重新变回两米的他，浑身都因为萎缩而显得皱皱巴巴，努力挣扎了两下后最终还是无力地瘫软到了地上。
他不是没想过自己会输。
作为一个刚刚晋升的先天，赤炎很清楚，哪怕有着巫族的血脉加持，自己也远没有到达天下无敌的地步。
但，他也绝没有想过，自己会败的如此简单、如此彻底。
此刻，这处原本就很宽敞的洞窟因为先前的战斗而被拓宽了近乎一倍。周围的石壁在流淌岩浆的同时还可以看到不少深入岩层的剑痕。
若是光看这些痕迹，或许很多人都会认为，他们二人进行的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而他赤炎则是在苦战之后不敌落败。
事实上，当时的场面也的确如此，操纵着火焰的他是在交手后的一千零四十二招才落败的。
可，这里有一个前提——对方自始至终都没有展现过自己所拥有的‘先天异象’。
甚至他连腰间的佩剑都没有拔出！
要知道，无论是通过天地循环获得近乎无穷无尽的力量，亦或是经历灵气灌溉后突破极限的身躯，这些都不是先天强于后天的根本。
一个先天高手，最强的便是走通了自身那条道后，配合灵气所凝结而成的‘先天异象’！
但眼前的这个家伙呢？
他却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动用半点这种力量，仅仅只是靠着后天法门调动的天地灵气就将他给击败了。
自己苦修了五十年，却连这种状态的对手自己都打不过，还谈什么替族人复仇？
这一刻，赤炎不仅心中的仇恨淡了，甚至就连对死亡的恐惧也消散的一干二净。
不过在死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弄明白。
“......我，究竟为什么会输？”
因为肺部遭受重创，随着他的话语，一缕鲜血自嘴角流出，抬头看着上方的石壁，这个巨人般的汉子出声说道：“你既没有通过与天地间的循环恢复灵气，也没有动用自己的先天异象，为什么可以打赢我？”
“呃......”
听到这个问题，张三隔着围巾在自己脸上挠了挠，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事实上，这样的结果也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原本，他也只是想通过这后天的功法与对方交手，看看这外面的先天和自家天剑阁的长老们究竟有着多大的差距，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赢啊！
若是直接告诉他真相......貌似有点太伤人了。
再怎么说，眼前这个将死之人也和自己修炼到了同一境界，他还是希望对方走的体面些的。
于是，在沉思了片刻后，他很是违心地说出了一句话：“我刚刚用的功法....是天剑阁集合近百位先天长老的智慧，联手研究出的秘法。”
这也是实话，这部功法确实是由包括现任掌门在内，近百位长老联合创作的。
但，这玩意被创作出来的目的，却是为了让一些本身‘先天异象’不是很好看的长老，耍帅泡妞用的！
据他所知，除了打眼前的这位外，这套功法还没有过一次在实战中获胜的记录。
当然，这些事，赤炎都是不知道的，听到他的话后，这位将死之人的脸色变得好看了不少。
“原来如此，我是败给了天剑阁的近百位先天联手！”
你高兴就好。
将目光移向旁边，张三一边躲开了他的视线一边出声说道：“如果你没什么问题了的话，看在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先天级别的对手，我给你一个痛快。”
嗯，他这话却也是好心，不然依照这货的生命力，怕是要维持这个半死不活的状态一周才能彻底死去。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说。”
目光看向张三，赤炎喘了几口气后这才说道：“为什么你要跟我作对？”
“因为你的存在会影响到大隋的安危。”
摊了摊手，张三出声解释道：“无论放在哪里，一个先天级的家伙如果作恶，都必将为祸一方。”
“可你不是‘法外狂徒’么？”
看着面前的这个家伙，赤炎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拳头锤在地面之上吼道：“大家都是通缉犯，我又没得罪过你！”
没错，这也是赤炎解除了关于自身这五十年来的努力是否一文不值后，心中最大的疑惑。
大家同样都是被朝廷通缉的对象，自己赏金不过只有区区五百两，而眼前这位却是足足十万两。自己连对方的零头都不到，而且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为什么偏要来找自己的麻烦？
而听到他的话后，张三却是眨了眨眼睛出声说道：“不好意思啊，我这个通缉犯，是被诬陷的.........而且马上就要洗白了。”
喉头一口热血喷出，听到张三的话语，赤炎放弃了所有的念想，闭目等死。
而就在他彻底放弃了对身体控制权的瞬间。
橙黄、庞大。
他的意识突然回归到了晋升时的那个空间，那颗长满了无数密密麻麻眼珠子的庞大火团再次充斥了他的全部视线。
然而和上次那仿佛神灵注视蚂蚁般的冷漠不同，这次赤炎从它无数的眼睛中读出了一个情感——喜悦！
它......
没有半点反应的时间，他的意识便仿佛风中烛火，被一道突如其来的白光彻底抹去。
而就在这同一时间。
“看来，你已经没有什么想要再问的了。”
看着眼前已经闭上了双眼，貌似对这世间再没有任何遗憾的家伙，张三抬起了手中早已蓄好的气剑。
“那么，祝你在地府过的愉快。”
手臂屈伸，隔着数米的距离，张三朝着他的眉心点去。
PS：不好意思，因为一些原因，所以对12章以后的内容进行了一点修改，给阅读的各位造成不便，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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